爱情的餐桌
2017-04-26 22:54:21| 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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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今天上午与同事聊起《朗读者》——这个春节后热播的、被不少文化人喻为既《中国诗词大会》之后，传播文化的又一股清流的电视节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会有勇气和冲动到博客里来写点文字追忆我的先生，尽管我会时不时地在微信朋友圈里写上几句打油诗。
还是在上周末观看《朗读者》的时候，当目睹曾经喜爱的作家张小娴朗读她的散文《爱情的餐桌》的那一刻，一种共鸣油然而生。记得当时我是流着泪听完她的朗读的，以至于后来的朗读者是谁，他们又朗读了什么……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也记不得了。
是的，那时那刻，我的脑海里全都是我家先生，往日里许多的场景和细节犹如放电影一般，一幕幕闪现出来。
先生和我一样，是个在穿着方面要求不高，在吃的方面却不愿意轻易将就的人，因此，餐桌就成了我家最温暖、最有情的地方。先生又是一个一般不下厨，下厨就即刻变身为酒店大厨的人，这不仅体现在姜、葱、蒜、花椒等各种配料都要像酒店大厨一样一碗又一碗备足、备齐，还体现在他煮一餐菜所用的油，有可能是我煮三餐用的量，更主要还因为他的确做得一手好菜。加之先生天南海北出差多，应酬也多，见过的、吃过的菜肴不少，于是，在他清闲一点又适逢心情不错的时候，他就会凭着记忆，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尝试着将某道菜做给我和儿子吃，我们只管坐等在餐桌旁便可。每每此时，是我们一家最幸福的时刻，遗憾的是，那样的时刻不是很多，而以后呢，也是再也不可能出现的了。
在我家的餐桌上，海鲜出现的频率应该说是蛮高的，尤其是周末，或者是孩子们回家的时候。即便时先生发病前的最后一餐饭，我和先生吃的依然是海鲜。记得那天先生买回的是花蛤，或许是买回家的时间不够长、养的不够久吧，花蛤里的泥沙并没有完全吐干净，先动筷子的先生发现了这个情况，因此，当我夹起一个花蛤时，立即得到了他的阻止，并说晚上把肉选出来洗干净再炒过，没想到那晚还没来得及煮饭他就发病了，而且再也没有醒来……
如今，先生离开我们大半年了，每当吃海鲜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想起他，想起他挤芥辣吃三文鱼、北极贝的样子，想起他慢条斯理分解大闸蟹的样子，用竹签剔花螺肉的样子，当然还有他那一套吃海鲜要用专门的酱油酱料的讲究和理论……一切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仿佛发生在昨天。
与张小娴散文里写的一样，我与先生的吵嘴，好几次出现在餐桌上，他摔过筷子，我流过泪，然后各自负气离开。有时候我会想，假如现在还能有吵嘴的机会，又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情趣？无奈，他连吵嘴的机会都不给我了，更不要说一起吃到永远。
也许，随着岁月的洗礼和凡尘俗事的烦扰，我与先生之间的爱情早已被磨灭殆尽了，但我相信，那份亲情一定在的，而餐桌呢，更是在的。只是，如今的餐桌上再也没有了先生的身影，而属于我和先生俩的爱情的餐桌呢，这辈子注定是没有的了。
《爱情的餐桌》
张小娴
爱情从餐桌开始，也在餐桌上消逝。第一次约会，总是离不开餐桌。也许是两个人一起吃的一顿晚饭，也许是一杯咖啡，也许是喧闹酒吧里的一杯鸡尾酒。这样的第一次，我们总是努力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从此以后，我们在餐桌上共度无数时光。
当然并不是每一次都快乐。有时我们会吵嘴，然后鼓着气，一句话也不说。我记得我在餐桌边流过不少眼泪。但是，明天的明天，我们还是会一起吃饭，忘了流过的眼泪，忘了上一次为什么吵架。
直到一天，我们不再相爱了，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变成了最后晚餐。要是我们无可避免要吃最后的晚餐，喝最后一瓶酒，我们会吃什么？又会在什么地方吃？
每个人总是一点一点地死去。有人说，只要把活着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活，便会快乐许多。可是，当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把和他一起吃的每一顿饭都当成是最后晚餐。我们总是希望永远没有最后晚餐。
要是可以，我要一直跟你吃到永远，看着我们彼此在餐桌上渐渐凋零，眼睛老了，看不到账单上的小字，胃口小了，只能吃那么一点点，牙齿终于也掉光光了。我爱的人终究会跟我一样，在餐桌边一点一点地老去。到了那一天，我但愿我是首先倒下去的那一个。就像认识你以后我们一起吃的每顿饭那样，我喝不完的酒，这一天，你也替我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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